第十六章 一切都是无用
我回家的时候，已经是晚上七点钟。
因为我到处跑的关系，只能和父母分开吃饭。从阳台进到自己房间，打开电脑，开了烤火炉。不一会儿，就听到母亲在外面敲门。
“你的饭熟了，自己到门口拿。”母亲说完，转身就走。
我开了门，从门口拿起饭碗，关上门。边吃饭边看小破站，也算是一点点放松。
吃的正兴起的时候，张聪的电话打来了。
“你还和你爸妈分餐分食？”张聪笑嘻嘻的问道。
“是啊。”我夹了一块腊肉塞到嘴里。
“其实完全没有必要，就算是老丁估计也没办法做到。”听张聪说话的口气，就知道他肯定也没遵守。
“我也知道。不过，你应该知道分餐分食也是对自己家人负责。我们一天到晚的到处跑，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最危险的情况。”我也认为自己是做了吃亏的事。
张聪已经和我就这件事争论许久，他自知说服不了我，便换了问题：“今天下午的**生活会，你还好吧。”
我明白了他打电话的目的，笑着说：“我很好啊。其实仔细想一想，我的确是不应该到别人的家门口。毕竟是我的私事，又不是送东西。”
“你真这样想？”
“真的。”
“好吧，既然你这样想，我也就不给你打电话。”
“多谢你啦。”
吃完饭，我把饭碗放在门口。刚要关上门，就看到母亲走了过来。
吓得我赶紧关了门。
我不禁想起在老周家的时候大家的反应，心里很清楚那是人之常情，还是感觉有点不舒服。
“给你幺幺送袋米过去。”母亲站在门口，给我下了个任务。
“这么晚，还要给他送米！”我有些不愿意。
“你幺幺常年在外跑车，屋里只有两个老人，平常没有存米。现在家里那么多口人吃饭，快要揭不开锅。”母亲解释说。
我幺幺家住在坡下，只有几分钟就到了。他家除了爷爷奶奶、他和幺婶娘，还有一个弟弟，以及幺婶娘的爸妈，还有幺姑、幺姑爷、表妹。这么多口人的确需要不少的米才够吃饭。
“不串门！我现在怎么敢带头违反，明天我请周家宇帮我送过去吧。”我说。
“晚上谁知道呢。再说，你就放在他们的地坪上，让他们来拿就行了。”母亲催促说，“你反正是村干部，没人会说你。”
想起今天开的**生活会，我觉得自己虽然不算正式干部，都应该以身作则。
“对不起，我明天请周家宇帮我送一下。”我还是拒绝。
接着，就听到母亲的叹气声。
“你算半个村干部，居然比村干部还要严格要求自己。请你送袋米就这么难，难怪你幺姑说你的话。”母亲有些不高兴。
我一听，就问：“她说我什么坏话？”
母亲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说：“他们说，你屁大点干部拽的不行。这才几天，你就把你幺姑和堂哥都得罪了。今天又不给你幺幺送米，又要得罪一屋子人。”
听完母亲的转述，我心情顿时跌到谷底。揉着肩膀，感觉自己骨头都散了架。
听我没有反应，母亲又问：“你在听吗？”
“我在听呢！”我随口一说。
“那你送还是不送？”
“不送！”我回答的很干脆。
母亲听了这话，掉头就走。沉重的脚步声，显示她也很生气。
我顿时觉得看什么都提不起精神。
自己明明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好事，为什么反而得罪了许多的人。又不是自己冲了别人的卡，也不是我非要去丈母娘家。
明天又要得罪幺爷爷，我这心情很差。
打开通往阳台的门，与这同时，一阵寒风迎面吹来。我身躯不禁一颤，望着天上没有明月和星辰的夜，心冷如玉。
第二天早上，吃完早饭。我扛起一袋米，直奔张聪家。
张聪看到我扛袋米，大为吃惊：“哟，你这是打算把伙食开在村委会呀。”
“不是。我幺幺家要的，我请周天宇帮我带过去。”我无奈的放下米，揉了揉发酸的肩膀。
张聪大为不解：“真奇怪。你家距离你幺幺家只有几分钟，一上一下的事情，弄得这么麻烦。”
我也觉得自己很奇怪，苦笑说：“只要不在我家门口，就算是串门。我要是跑过去送米，不就违背了昨天做的承诺。”
张聪被我的话弄得瞠目结舌，估计心里只觉得我是死板。
我也知道和他多解释无用，没有多说话。
坐车到了村委会，刚从车上下来，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。
她也刚好回头看到我，冲着我微微一笑。
我们保持一米的距离说话。
“你什么时候来的？”我随口问道。
“就比你们早一步。”周维扬答道。
“哦。”我想不出下面该说什么。
周维扬却察言观色，发现我的心情很不好，问道：“你脸色这么难看，比我昨天看到你的时候还难看。”
“是么？”我摸了摸自己的脸。
“走，散一散步？”周维扬主动提出。
我抬头看了眼村委会，犹豫要不要答应。
周维扬仿佛知道我心思，说：“他们都还在吃饭，不急着上去。”
我这才同意。
一条马路横贯东西，将村委会和张宏昌等居民分开。
我们沿着马路径直往西。
有了倾诉对象，我也就毫无保留把这几天遇到的事一股脑儿都说了。这里面还包括我的困惑，以及多少有些不理解。
“你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错，他们却觉得你不通人情。”周维扬把我的话总结概括。
“是这样的。”我心里想被堵了一样。
“但是你要明白，你所做的一切本来就是和大家生活违背的。春节不能走动，人不能出屋，这得多违反生活习俗。”
“哦？”
“但是病毒可不管你这些，不管你是多帅多丑多有钱，还是多漂亮多难看多穷，都不能掩耳盗铃。病毒的本事就是把那些虚伪、多余和无可奈何撕得粉碎。”
我听了这话，心情顿时好受了许多。
